“原来，是少林寺的那个小和尚。”三宝眼中的荧光淡去，笑道：“小和尚，要不要出来烤烤火，你在水底下也湿透了吧。”
被发现了，就没必要再藏，段风掏出圆滚滚放在火边一同烤。
圆滚滚盘坐在易筋经上，两只小手靠近火堆，呆萌呆萌：“你是谁？怎么认得我？”
“少林寺的小和尚，我以前见过你，那时候你还小，才刚诞生灵智不久。”三宝瞧着这一大一小的组合啧啧称奇，转而冲段风道：“那死和尚把这小家伙当成亲儿子一样供着，没想到竟然让你给带出来了，果然是个有慧根的，和我佛有缘呐。”
“小子，放心吧，我对这小和尚没什么兴趣，少林寺那老和尚可难缠得紧。”三宝似是瞧出了段风眼中的警惕，笑道：“打了小的来了老的，少林寺这群和尚就是碰不得的马蜂窝，麻烦，实在麻烦！”
圆滚滚脸色黯然：“少林寺已经被人给灭了。”
“给灭了？”三宝愣了半晌，紧跟着道：“不可能！整个江湖，就没人奈何得了少林寺那个死和尚，怎么可能说灭就给灭了？”
“四大玄门，六座道院一齐出手，整个大周武林都在针对佛门。”圆滚滚眼眶红红的：“少林寺就被灭了。”
三宝不屑道：“子虚，冲虚，霄汉，重阳四个老家伙加起来都打不过了空那个死和尚；四大玄门加上六座道院就能灭得了少林？别扯淡了！”
“了空方丈？”圆滚滚有些奇怪：“了空方丈三百年前就为镇压兖州妖邪，圆寂了。”
“了空死了？”三宝像是被雷劈过几遍的模样：“不可能，劳资死了，了空那混账也死不了；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，这世上能让了空死的人还特么没出生呢！”
“三宝大师，似乎和了空方丈很熟的样子。”段风问道。
三宝满脑门子黑线：“劳资去少林寺藏经阁偷书，被那死和尚给打出来了；还有，劳资可不是和尚，可别叫我大师。”
去少林寺藏经阁偷书？段风看三宝的目光顿时就亲切起来。
“那不知应该称前辈？”
三宝想了想，道：“就叫我三宝吧！”
“三宝兄。”段风倒也不客气：“你为何要给书剑白挖坑？”
“挖坑？我可没给他挖坑，这话可不敢乱说。”三宝连连摇头：“要是知道我给他徒弟挖坑，佛顶宫上哪个老不死的还不拆了我。”
“我只不过是看那小家伙在山上实在可怜，就给了他几本红尘炼心的秘籍，告诉他如何下山罢了。”
段风无语，你这还不叫挖坑？你简直是一脚把人家踹下去了好不好？
“这可怪不得我，是他自己非要下山，我只是提供了一条下山的路。”三宝摇头道：“可没去怂恿他。”
“那石林里的那个坑是谁挖的？”段风疑惑道。
三宝无奈道：“还不是佛顶宫那个老不死的，非要收什么徒弟，挖了个大坑做叫什么流虹惊梦，说是给未来徒弟的考验；折腾得我，好几天都没睡好。”
“那，除了我以外，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其他人？”段风问道。
三宝道：“其他？那不是还有个小和尚？”
这么说，其他人大概是掉进仙人设的考验当中了，流虹惊梦，也不知是什么东西；看来要想找到他们，就必须先寻见牛首山上的这位仙人，段风皱眉，为什么我没掉进去？瞧不起人么？
他虽然也不想当这仙人的徒弟，可这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，实在不好；还是说，我已经在流虹惊梦之中了？眼前的一切都不过是考验？段风脑子乱得很，想不清楚。
想不清楚便不去想，车到山前必有路，船到桥头自然直。
“三宝兄刚才说，这是你的大墓？”段风疑惑道，听圆滚滚说三宝是只灵，就让他越发好奇起来。
“不错！”三宝裂开嘴，露出一口白牙，拍了拍身后的棺材：“这就是我的棺材，我从这里面爬出来的；这个人死在天竺了，这儿只葬了他的衣冠还有头发，住得还算舒服，有些家伙就惨了，得和一堆骨头住在一块儿，挤得不行。”
这棺材哪里来得？段风嘴角阵阵抽搐，一个家伙咧嘴笑着跟你说这是他的棺材，这诡异的情景，段风一辈子也没想过会让自己给撞上。
圆滚滚连滚带爬的进了段风衣领里，在里面瑟瑟发抖，只露一个小脑袋在外面看。
“三宝兄，应当不是人吧。”段风小心翼翼道，虽然没像圆滚滚一样发抖，可他心里也虚得不行。
三宝连连点头：“我当然不是人，在九属中，我应该和小和尚一样是下三属的灵。”
“九属？”段风很适时的问道。
“九属，仙佛圣人妖兽灵精鬼。”三宝解释道：“上三属，仙佛圣指长生，中三属人妖兽拥有生命，而下三属灵精鬼说得是那些没有生命，却又诞生了灵智的物品。”
段风又问道：“敢问三宝兄，是个什么灵？”
“幽灵！”
嘎……
一句啼声闪过，几只乌鸦乱飞。
段风蹭蹭蹭向后退了几步，幽灵，那特么不就是鬼么？
“不是，不是。”三宝似是瞧出了段风的心事，连忙道：“幽灵可不是鬼，鬼是从幽冥爬出来的那些东西，幽灵是人死后所留的尸体或者物品，受天地滋养或是人的供奉，诞生出的灵体；虽然都是人死后的遗物，却有本质上的不同。”
这有什么不同？段风左想右想，愣是没想出来两者有啥不一样。